打胎药多少钱(明清奇案)

明清奇案 寡妇上吊疑案

明清奇案|| 寡妇上吊疑案

案件发生在明代万历年间的云南禄丰县。一天,颜知县接到本县民人徐纶的诉状,状告本乡恶霸尧烛,把持乡曲,制缚平民。事缘自己的妹妹徐氏,带有一子,已经守寡10年,因为家道富有,所以抚育孤子而洁身自好,想不到本乡恶霸尧烛贪图徐氏的财产,托媒强行人赘,徐氏因为是孤儿寡母,难以抗拒,只能够自缢身死,以全贞洁。恳请县太爷剪除恶霸,为寡妹报仇雪恨。

颜知县正准备提讯被告讯问,却不想尧烛也呈上诉状,声称徐纶逐妹嫁祸。事缘徐纶本身就是个讼棍,专以设局诈骗为事,根本就不管什么亲戚朋友。此次徐纶声称寡妇妹妹要坐产招夫,骗去自己贺银四两,要自己托媒娶回。因为自己出了财礼,徐纶贪财,向妹妹索要钱财,以至于妹妹一时气愤而自缢身死。徐纶情知理亏,所以诬告自己强行入赘,而自己是娶妻,并非是入赘,也没有什么强制的行为,更何况嫁不嫁由他妹妹做主,我岂能够逼迫她自杀,显然是兄陷妹死,移祸无辜。恳请县太爷亲自提讯,到时候就会泾渭立分。

很显然,这是一个互控案件,但徐氏身死是实,也是人命案件,必须提讯相关当事人,才有可能弄清徐氏自缢的真相。

颜知县率先提讯徐纶,要他仔细讲明妹妹自缢的经过。徐纶讲:“我妹妹守寡十年,要想嫁人,应该在青春之时,怎么能在已经年老之日嫁人呢?就是因为尧烛是乡间刁霸,贪图妹妹的财产,所以强行入赞,威逼利诱,将妹妹捆缚奸淫,以至于不甘受辱,无奈自隘,以保全自己贞洁之名。妹妹寡居10年,又有一子、如果不是尧烛逼迫,怎么能轻易就寻死呢?'

颜知县再讯问尧烛,据供:自己并非是强行入赘,是要娶妻,嫁不嫁在于徐纶的妹妹,自己并没有逼迫,其妹妹又何苦 自缢呢?就是徐纶想要妹妹的嫁妆,所以与妹妹争吵,才将妹妹逼死。自己曾经送给徐纶酬劳银4两,如今其妹妹自缢,财礼可以不追,但酬劳银应该还我。徐纶不还,反而诬告我逼死其妹妹。天地良心,我是一个外人,怎么能到他妹妹家逼死人命呢?请大老爷做主,还小的以清白,并追回酬劳银及财礼。

相互控告,难以确定彼此真伪,颜知县便提讯相关人证及保长。据保长任统讲:“不是尧烛强行入赘,也不是徐纶逼死妹妹。徐氏死的前日,我前往去说媒,徐氏答应出嫁,尧烛则次日去娶,谁也不知道徐氏为什么自益。”

颜知县一听,勃然大怒:“满嘴谎言!尧烛不强行入赘,徐纶没有逼迫,你又是媒人,肯定是你逼迫了!速速从实讲来!'

任统高呼冤枉道:“尧烛是娶妻者,所以无罪;徐纶是主嫁者,也应该无罪;小的是说媒者,更不应该有罪!'

颜知县说:“你不知道徐氏自缢的缘故,却知道徐氏欲嫁人的缘故。徐氏守寡已经10年,为什么要等到10年以后再嫁?'

任统说: '小的略有风闻,听说徐氏已经怀孕,怕毁了名声。所以急着要嫁,才托小的说媒,但不知道所怀是谁的孩子。“

颜知县说: '如果是怀孕,莫非就是尧烛的孩子?'

尧烛听罢高呼说:“小的乃是外人,根本就不知道徐氏家事。也没有与她有奸,更不知道她还怀了孕,若是知道,小的也绝不会娶她。”

颜知县说:“既然你是外人,徐纶乃是家里人,想必知道怀孕之事,速速从实讲来!”

徐纶说:小的虽然是家里人,但妹妹出嫁,兄妹也应该避嫌,所以很少到妹妹家去。妹妹身边有婢女桂馥,还有一小仆人邹福,想必他们知道隐情。

又有了新的干证,颜知县当然不能放过,所以马上把这一婢一仆拘捕到堂, 要他们交代主母所怀之胎为谁之子?这二人都说不知,颜知县动起怒来,让衙役给婢女桂馥上了拶指。为什么颜知县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,就敢对他们用刑呢?就是因为他们是奴婢,属于低贱之人。在法律上对他们有明显的歧视。

桂馥忍不住疼痛,便指认奸夫乃是仆人邹福,所以颜知县又让衙役给邹福上了夹棍。此时邹福惊恐地看着尧烛,苦着脸说:“都是你害了我!如今我受不住夹棍,只好招认了。我总不能要钱不要命,别怪我无情!”于是把案情经过如实讲出。

原来,徐氏乃是殷实之家,丈夫死后,抚养孤子,从不外出,可以说是“闺门整肃,庭无闲杂”。徐氏身边有一个丫餐,名叫桂馥,是陪嫁丫鬓,如今已经16岁了。两个女子,一个小孩,都不方便出外采买物品,所以每年都雇一个小仆人,承办采买之事。这一年雇用了邹福,看上去身材矮小,但已经是18岁了。

徐氏家饶有钱财,觊觎者很多,常常会有人托媒前来求亲,其中也不乏愿意上门入赘者,而徐氏都坚决拒绝。在众多觊觎者中,就有尧烛。但尧独知道徐氏雇用了邹福以后,便打起邹福的主意。尧烛趁邹福在外采买的时候,把他请进酒馆。在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之后,尧烛说:“你主母孀居已久,如果有个汉子能够陪她睡觉的话,她定会喜欢。 俗话说:从来寡妇爱男子。如果你能够帮助我,偷偷地潜入她家,定能够成就男欢女爱!”

邹福说:“亏你想得出来!我家主母治家很严,每天晚上同婢女一起点着灯笼巡视门户, 然后将各个院门都上锁,才回到后房去睡。即便有些男子要调戏她,因为有婢女在旁,也怕她们喊叫,惊动四邻,还不让这些四邻给打死!”

尧烛说:“原来如此!你主母晚上查房,是否也到你房中来呢?”

邹福说:“主母为人小心,整个院子的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,我的房屋当然也免不得要查看。”

尧烛说:“既然如此,这事情就好办了!如果你能够听我的,定能够把你主母弄到手,到时候你怎样谢我呢?”

邹福说:“你先别说什么谢不谢,且把你的计谋告诉我。如果我能够把主母弄到手,她的财产就会到我手中,那时候再重谢你,又有何难?”

尧烛说:“你且附耳过来,我告诉你计谋,事成之后,你千万不要食言!”说罢便对邹福耳语一番,将计谋讲出。邹福大喜,决定依计而行。

当日夜间,邹福将房门虚掩,赤条条地躺在床上。徐氏带着婢女桂馥来查房,发现邹福赤裸的身体,不由得脸上一红,低声骂道:“这个狗奴才,门也不闭,竟然如此赤身而睡。”转身出门,要桂馥将门关好。

第二天晚上,徐氏又来查房,又看见邹福赤身而睡,便让桂馥给邹福盖上被子,然后从外面把门关上。第三天晚上,徐氏独自查房,看到邹福的赤身,便仔细观看,不由得春心萌动,便用手轻轻抚摸。此时邹福假装惊醒,上前搂住徐氏,推倒在床,便代为解衣。徐氏也不推拒,便成就了他们的好事。自此以后,徐氏时常前来,又恐怕婢女桂馥发现,便让桂馥与邹福奸好。桂馥正是春情初发的年纪,当然也不拒绝。就这样,二女侍一夫,将邹福带到后房,公然住在一起。

也合该出事,大约半年时间,徐氏忽然发现自己怀孕了。一个寡妇怀孕,这还了得,所以徐氏让邹福去买打胎药,准备将孩子打掉。

邹福领命出来,找到尧烛,向他讨要打胎药方。尧烛心怀鬼胎,非但没有给打胎药,反而给他以保胎药,这样持续3个多月,胎没有打掉,肚子却一天一天地大了起来。眼见怀胎已经6个多月,胎还是打不掉,邹福有些着急,再找尧烛要些比较凶猛的堕胎药。这时尧说:“以前的堕胎药是比较柔和,如今已经怀半年多,如果用虎狼之药去打胎,必然要了他们母子的性命。不如让徐氏把孩子生下来。如果徐氏怕声名不好,可以把那孩子给我,不论是男是女,养大了都能够卖个好价钱,足够你我快活两年。就算你不能娶主母为妻,这个孩子给我的酬劳,也算我们两清了。“

邹福思前想后,也觉得无奈,只好回来与徐氏相商。徐氏是个女人,也没有主意,只好听从邹福的安排。等到怀孕足月,徐氏生下一个男孩儿,邹福便将孩子交给尧烛。没想到尧烛将孩子扼毙,用石灰腌起来,然后找到邹说:“你主母是富家寡妇,今干出此等事来,我要是声张出去,你主母如何见人?而你奸主母,按律也是死刑。现在你给我100两银子,我便不告你们。如果不给,我就到县衙首告。到时候你主母要到公堂受辱,你也难免身首异处!'

邹福说: '你是我的恩人,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打算?有事好商量,不要把事情做绝!'

尧烛说:“你也做不了主,回去与你主母商量,现在孩子在我手中,有凭有据,想要抵赖,是不可能的!'

邹福无奈,只好回来与徐氏商量。徐氏说:“你这个挨千刀的,我让你把孩子悄悄地埋掉,你却交给了那刁霸,你就是给多少钱,这个事也不能够摆平!'

邹福说:“想当初就是他教给我戏弄你的方法,如今这个贼人,将孩子用石灰腌起来,证据在他手中,我们又如何能够奈何得了他?'

徐氏悲痛地说: '我们如今落入这个刁棍设置的圈套,以前做的错事,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,现在不能让这个刁棍挟制我们。 只有将孩子赎回,偷偷掩埋,让他再也抓不到把柄。我这里有些首饰,价值三十两,还有现银二十两,你和他商量,把孩子取回来,算是了结这个孽债吧!'

邹福领命出去,与尧烛讨价还价,好不容易把孩子换回,然后将之掩埋,希望从此再不受尧烛挟制。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尧烛得到银子以后,知道徐氏家底很厚,更生起霸占之心,便托保长任统前去说媒。

任统说:“我没有听说这个寡妇想嫁人,更何况她是个富家妇,纵然要嫁人,也不会嫁给你这样不务正业的人,我看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! '

尧烛说: '保长大人,你有所不知,她家近来出了些事。你去说媒,她必然不肯,但你只要说,如果她不肯嫁我,就到县衙太堂上见,看她肯不肯! '

俗话说:“拿人家的手短,吃人家的嘴软。”任统拿了尧烛钱财,当然要为他跑腿,便来到徐氏家说媒。徐氏听说此话,心想:“这个光棍真令人恶心,我如果嫁了他,也会被他人耻笑。如果不嫁给他,必然会把我的丑事声张出去。我一个妇道人家,为此事对簿公堂,不但丢丑,还会败家,不如一死了之。”想到此,便对媒人任统说:“你把我得哥哥徐纶找来,与他一起来商量嫁娶之事。”

次日,媒人任统告知徐纶,与尧烛一起来到徐氏家商议嫁娶之事,孰不料徐氏自打发走媒人以后,便把孩于托付给叔叔、伯伯,并且把财产也分给叔伯。一切安排妥当之后,徐氏就梳洗更衣,先到大堂祖先的牌位前,拜别祖先及丈夫,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自缢。

任、徐、尧三人来到徐氏的家,却不见徐氏出来迎接,便让徐纶到后院去催。毕竟是男女有别,闺房不可轻入,徐纶便让婢女桂馥去喊徐氏出来相见,却见徐氏的房门紧闭,呼叫不应。婢女桂馥,只好出来对徐纶说:“主母在房内,我大声喊叫,她不答应,是不是出什么事了?”

徐纶听了,便与桂馥起入内喊叫,还是不答应,心想:“妹妹不应,必然有事,我若撞开门,也有不妥,不如把众人都喊来,一起打开房门,看个究竟。”于是喊来众人,撞开房门,但见徐氏已经吊在房梁之上,急忙解开绳索,尸体已经冰凉了。

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徐氏自缢,任、徐、尧三人都不知道为什么,所以相互埋怨起来。徐纶愤怒异常,便来到县衙告状,而尧烛也不服,也跟随前来告状。如今审问邹福及桂馥,得知案情原委,颜知县便可以拟判了。那么如何量刑定罪呢?

颜知县认为尧烛是市井棍徒,千方百计陷害寡妇, 实在是“恶已弥天”,又杀害孩子,以此讹诈寡妇,并且谋娶,以期霸占财产,以致逼死寡妇,就应该罪在不赦。按照《大明律·刑律·人命·威逼人致死》条规定:若因奸盗而威逼人致死者斩,而且是奸不论已成与未成,所以要尧烛偿命无疑,判决斩刑。

邹福谋奸主母,是“大张色胆”,所作所为, '尤不齿于人”。按照《大明律·刑律·犯奸·奴及雇工人奸家长妻》条规定: '凡奴及雇工人奸家长妻女者,各斩决“因此也将邹福判决死刑,还觉得情重法轻,所以在未执行死刑之前,先重责30大板。婢女桂馥不但知道主母与邹福有奸,而且与邹福也有奸。按照《大明律·刑律·犯奸·良贱相奸》条规定: '奴婢相奸者,以凡奸论。”本来应该予以杖八十,但桂馥与邹福相奸,是迫于主母之命,有减轻的条件,所以将桂馥薄责5板, '以示儆戒”。这正是:

卧榻之侧奴酣睡,孰料奸谋自外生

这个案件中,原、被告所告之状都事涉虚妄,弄不清徐氏自缢的原因,则可以确定徐氏是自杀,原、被告就都没有责任。幸亏颜知县发现徐氏守寡10年不嫁,却在10年以后出嫁,其中必有原因,所以穷追徐氏欲嫁的原因,最终找到罪魁祸首,将他们绳之以法。由此可知,办理各种案件,就应该不厌其烦地去探本穷源,将案情推理到底,才会减少冤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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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熙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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