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华烟扁盒多少钱一包(双休郊外撒野)

投掷双休日


▓ 李天安

双休郊外撒野,听种粮大户倒苦水:你要是个什么大干部,算我倒霉

丰收时节

周五下午,洗净车,加足油,提前接孩子,收拾行装,把接下来的两天时间,果断地掷向500里外那满是甸甸稻穗的原野。

车子风驰电掣,月亮却不慌不忙,从地平线上的晕黄到头顶上的银白,洋河出口处,终于被它追上。

星灯串成条带,条带织成网子,网子网住了树冠,罩住了高楼。泛着酒糟浓香的星灯海洋里,馋酒的月亮很快退去了光环,醉了双眼,软了脚步,也就是过两个路口的光景,就找不见了它的影子,也不知逍遥于那条彩巷里啦。

洋河的夜,能魅醉月亮,要不是前后脚跟着来的,真不敢相信。

光带似绫绸,星满麗枫楼,糟香浮地滚滚流,醉歪布衣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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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天太晚了,我少整两个菜,咱喝点。”

表哥锅灶前等待了四个多小时,这酒若是不喝,这哥儿俩的感情不就等没了?尽管我沾酒皮肤就过敏,为了不辜负他那一脸真诚的咖啡色渴望,我得豁出去,喝!

表哥,砧板上刀光溅影,他女儿,柴灶前气沉丹田,父女俩加快节奏,配合默契,空肚子经不起等待呐。

纯卤鸡肫,菠菜黄瓜拌凉皮,韭黄炒鸡蛋,醋泡生花生仁,四道菜十多分钟搞定。

闷烧锅里,冰糖、银耳、大枣、枸杞、碎毛栗已经凝成了膏,一个打小没听过学校铃声的大老粗,要把自家树上酸涩的山楂,在甜蜜诱人的一锅烩中打造成主角,凭的是心中的炽热,手上的感知,多年行走乡间的精湛厨艺和一股锲而不舍的钻劲。

油锅里,山楂踏浪而行,恣意翻滚,捞起,案上滚面粉,再度煎炸,倒进焖烧锅里,施以粉状的自制配料,搅拌,装碗。

好吃!舌尖上甜糯,牙床上酥脆,再美味的海鲜珍馐也难敌表哥的这一锅烩。

村道狭窄,会车极度困难,好不容易找到一停地块,咋也得玩个痛快。

大部分的稻叶已经枯黄卷曲,少有碧绿的伸展,沉甸甸的稻穗坠弯了稻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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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甸甸的稻穗坠弯了稻秆。

顺着田埂向里走了一截,见一大片倒伏,娃娃便迫不及待地跑过去,一边打滚,一边叫喊着让爸爸给她拍视频,贴着稻穗的小脸,被天然的强光灯刺着,别提多灿烂了。

一股疾风袭来,造起稻田里金色的波浪,几团云彩的影子冲浪儿似的趁机稻浪上撒欢跳跃,看得心痒,便下意识轻抚一株稻穗,不想手却被蹭痒,这下心更痒了,不自主地踮了两下脚,直想蹦到稻浪上疯它一把唉,有时好风景也会败兴呢,上不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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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“机子”收割

“我是外乡人,在这里包了1000亩地,这稻是人工插的秧,机械插秧会影响产量,虽然是无人机测绘喷药除草,用机子收割,可那些难弄的草还是需要人工清除,晾晒运输都离不了人,苦啊,反正,历朝历代,农民总是在最底下,都是最吃苦的,没人想种地,你看,都是争着去当官。”

种粮老板腊黄的手指夹着香烟,牙齿咬合面镀着一层暗暗的黑,结实的牙垢,紧箍着牙齿的根部。阳光下晒稻谷,也晾晾自己,太寂寞了,见来人,他主动搭话,伸手递来一支烟。

“老板,我不抽烟,出门我会带烟,来,尝一尝这个。”我被动地掏出烟,递过去。

“哎呦,是扁盒的中华,难得一抽。”他作揖似地接过烟,喜出望外。

“你这大老板,不至于吧。”我试探性地想问问稻子收成。

“看你这车牌是南京的,你要是个什么大干部,算我倒霉,我就实话实说喽,今年收成算好的,这一亩稻,去掉人工成本啥的也就赚两百多块钱,算起来一年也能赚几十万,可你也看到了,眼下,有的地块麦苗都长出来了,前期资金早就投下去喽,缺钱,得向银行贷款,利息负担很重,借私人的利息更大。老娘快90了,兄弟姊妹多,一直没伺候过,现在跟着我,住出租屋。”说完,他猛抽了一口烟,烟头闪红的间隙,他再次斜视了一下我的车牌,生怕遇见省城干部。

好不容易逃离闹市,来到乡村,怎么也得撒撒欢哦,不等鸡叫,我便套上运动衣,登上跑步鞋,一路踏田埂跑乡道,越村庄过古庙,耶稣教堂绕一绕。

“你已经跑了16公里,太棒了,加油!”软件语音的鼓劲声中,就见黄河堆中间的一个小土丘上,两只雪白的天鹅,扇动起硕大的翅膀,牵起我的目光,朝着东南的一座大型拱门优雅地飞去,这一飞,让我原本随意的跑步有了目标。

绿豆,黄豆,山芋,芝麻,棉花,还有难得一见的秋葵,丰富的秋季作物零星地散落在河堆里,一支花花绿绿的骑行队伍迎面而来,打头的小伙子向我挥了挥手,我展开双臂,兴奋地作以回应,步频不由得加快起来。

“衣裳都湿透了,你跑得不累呀?”

“你拽你的山芋秧子,管人家干啥。”

路边上,老婆姨发来的问候,还没等我回答,便被她家老头子抢先怼了回去。

“跑习惯了,不累,请问那个拱门里面都有什么?”我停下来,凑到他俩面前,挥手谢过老婆姨,又指着天鹅飞行的方向,讨好地问老头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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洋河玫瑰小镇

“噢,那是洋河玫瑰小镇,全是用竹篱笆围起来的,早几年,里面热闹得很,好多外国人都跑过来玩。”答完我的寻问,老头子笑了笑,抬手蒯了蒯鼻孔下面那两道被白癣覆盖的无毛浅沟,那是他方才怼他婆姨冷落我时,发酵出的夹生表情的残留处,这会,他不想它剩下,哪怕是一丁点儿,于是,他加快节奏,又蒯了几下。

老头子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坑里,升腾着一柱浓烈而强劲蓝色烟雾,在势力减弱处,歪向了南边矮堤上的一排钻天杨,烟柱不时崩出的炸裂声里,散发着诱人的焦香,这是黄豆、绿豆和红豆在火焰中舞出的秋韵。

小土坑,,我曾经的摇篮,它盛过我的梦,暖过我的腚,在这个凉风徐徐的早晨,在我跑途上能量极尽枯竭的路段,它发出烟柱让我不迷失,它散发出豆香,驱散了我的饥慌。它是我跑途上的精神补给站,它是大地赐给我的福。我要把汗水化成歌,留在这里,我要把对它的宠爱情愫聚成热,揉进它的烟雾里,助力升腾。

湿漉漉地跑进院子,见表哥拎着一大壶开水,正要烫雁鹅,我急忙说,太阳能可没热水哦,他笑笑嘻嘻地说,那你拎上去用吧。

“哈哈,那感情好,雁鹅没烫成,先把我给烫了。雁鹅这么珍贵难养,你怎么给杀了?”我不解地问表哥。

“这只雁鹅受欺负,鸡叨它,鸭扭它,猫挠它,狗咬它,活着太受罪了,杀了,它就享福了。”

表哥极力地为宰杀雁鹅搜索理由。

用种稻人一百多天的枯燥劳作、稻浪里云游、黄河堆上长跑填充的这趟旅行,没什么特别的意义,很普通,关键是带回了一只肥美的雁鹅,它是表哥一家用心守护的一份真情。

2020年10月30日晨作于洋北镇小陆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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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阳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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