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辂祠堂

所谓连中三元，是说科举制度三级考试下，乡试第一称“解元”，会试第一称“会元”，殿试第一称“状元”，三次考试全是第一，就是“三元”。整个中国历史上，连中三元的只有15人，而明朝的商辂，就是这1/15。商辂不仅是个学霸，还是当官的好材料，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，人生就像开挂一样，生前最高官至首辅、少保，死后追封太傅，可谓赢得了生前身后名。商辂这么大的成就，和他搞的朋党密不可分。

一、青年商辂

商辂，浙江淳安人，字弘载，生于永乐十二年（1414年），宣德十年（1435年）取得乡试第一，正统九年（1444年）会试第一，正统十年（1445年）殿试第一，连中三元，时人轰动。商辂以其文采，进入翰林院任职编修。

正统十四年（1449年），年仅35岁的商辂受元老忠臣陈循和高谷的推荐，进入了内阁，任职侍读“预机密”，当了一个秘书。虽然是个小秘书，但是能当上大明国务院办公厅的秘书，也不一般了。他已经有机会接触到权力核心，对政治泥潭中水的深浅有了了解。

商辂的连环画

二、离职的商辂

土木堡之变后，跟随英宗北巡的官员几乎伤亡殆尽，京师各部门急需补充，商辂因此升任翰林学士，参与军机。也先逼近京师，朝中南迁之声起，商辂与于谦一道坚决反对这种不抵抗的做法。

代宗的位子坐稳之后，废掉了太子，也就是英宗的嫡子朱见深，立自己的儿子朱见济为太子。代宗高兴之余大赏臣下，商辂受赏升任大学士、兵部左侍郎，并赐宅邸一座。商辂成了代宗继位、易储的获利者之一，同时也被打上了代宗党的帽子。

《女医明妃传》中的代宗朱祁钰

景泰八年（1457年），夺门之变，英宗复辟。商辂不愿依附夺门功臣石亨，因此成了夺门功臣的绊脚石。代宗党头目于谦被处斩于菜市口，代宗小喽啰商辂被夺职罢官。此后英宗天顺一朝，商辂被埋没于田野，不得伸张。

《女医明妃传》中的英宗朱祁镇

三、商辂再起

后来，宪宗朱见深即位，对代宗党展现善意。首先宪宗原谅了景泰三年废太子之事，以此为开端，开始重审冤假错案。以“错误”较小的代宗党官员入手，先恢复了他们官职和荣誉，这其中就有商辂。成化三年（1467年），商辂“故官入阁 ”。

复官之初，商辂依旧保持了光明磊落、直言敢谏的作风，不怕得罪皇帝，迎风而上，给皇帝上了勤学、防边、裁汰冗官等八事，宪宗表示“嘉纳之”。

宪宗朱见深

商辂见宪宗皇帝气量恢弘，马上乘胜追击，又给宪宗上了希望大规模恢复英宗复辟之后被革除的官员名单，皇帝表示同意，于是罗伦、孔公恂等代宗党骨干接连恢复荣誉和官职。

成化四年（1468年），商辂升兵部尚书，不久加文渊阁学士兼吏部尚书，有了学士加尚书称号，商辂才算成了真正的内阁当家人之一。

文渊阁

四、朋比奸党

《明史》中说商辂这个人“平粹简重,宽厚有容”，这样的好人实在和“朋党”扯不上关系，但历史是残酷的，身在封建制度之中，往往身不由己。

在明宪宗的成化时期，历经百年的南北积怨全面爆发。此时南、北两派争夺的焦点在吏部尚书一职上，因为吏部尚书掌握人事，选谁不选谁，谁去哪任职不去哪任职，吏部尚书的发言权十分重要，所以这是关系到自身势力的最重要的职位，南、北两派谁都不含糊。

明代官僚

成化朝第一任吏部尚书是北直隶人王翱，他很重视地缘血亲，用人“多引北人”而“颇右南人”，“右”就是贬谪的意思。这么明显的地域黑，自然惹怒了南人集团，南人集团迅速聚集，积极运作，翰林学士彭华和首辅陈文都是南方人，两人暗中谋划，终于在成化三年（1467年）搞倒了王翱。

巧的是，这一年恰恰是商辂返朝之年。他虽有中正之心，但奈何时局有限，必须拜码头，商辂是浙江人，自然要拜南人集团。

《大明风华》：明朝官员

王翱辞职后，吏部尚书是山东人李秉，李秉对南人集团进行了报复，成化四年、成化五年，他借京察之名，大肆贬斥南人高官。

随着商辂的平步青云，商辂也成了南人集团的领袖之一。面对北人的咄咄逼人，为了维护手下小弟，商辂也暗中操盘，频繁攻讦，终于以“徇私变法，负任使”为名搞垮了李秉。

李秉离开之后，还是群辅的商辂推荐自己的同乡姚夔为吏部尚书，但此时的首辅是江西人彭时，彭时推荐了自己的同乡，结果二人的内斗使得北人再次得利，北直隶崔恭升任了吏部尚书。

商辂灯：商辂老家浙江淳安为纪念他而制作的灯

可惜崔恭上任不久，就丁忧归乡了，商辂的同学姚夔代理主持吏部，此时南人充斥朝堂，内阁完全被南人所占领。而崔恭守孝完毕，打算返京之时，却突然被转任南京吏部尚书。

我们来看看南京和北京的区别：官职品阶、俸禄、职责都一样，但是南京没人啊，没事可干，实际就是个空衔，所以实际崔恭是被免职了。内阁联合吏部一起排挤崔恭，而内阁和吏部的桥梁就是商辂。此后商辂联动姚夔，南人集团的商辂派势力暴涨，商辂终于升为首辅。

三元宰相商辂

文史君说

在三次吏部之争中，商辂露面不多，且当时的商辂还不能完全主导内阁，但自商辂返京之后，尤其是从搞李秉开始，商辂的政治活动异常活跃，十分积极。李秉离开之后，商辂更是披挂上阵，不惜和南人集团的老大、首辅彭时起了冲突。而崔恭丁忧期间，姚夔能在内阁支持下直接顶替崔恭，这之中没有商辂穿针引线估计很难办到吧。

商辂主导内阁之后，的确堪称一代贤相，《明史》将他位列三杨之下。商辂在成化十三年（1477年）不惧威胁，直言弹劾权阉汪直罪状，迫使皇帝废除了西厂，但商辂见皇帝依靠汪直之心已定，不可逆转，遂决定主动辞职，以求全身。

汪直

参考文献

《明史》，中华书局2011年版。

《明宪宗实录》，中华书局2016年版。

詹于虹：《论明代政治家商辂》，《杭州教育学院学报》1992年第1期。

（作者：浩然文史·紫橘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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